“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,用尽方法拉住我。你的爱就不是那样,你的爱比他们的伟大得多,你让我自由。”

【瓶邪】《终会到达》一发完

食用说明:字数7k5,是 @邪帝の大白狗腿  @陶月二十一 的吃醋梗和盗笔瓶+雨村瓶x雨村邪梗,写在一起了,我实在想不到以邪宠哥的程度,有谁能让哥感到吃醋,必然只有他自己能()在思考让哪个时期的盗笔瓶过来的时候,忽然想到,“大邪在陨玉下等了那么久没等着人,是不是因为哥进了陨玉就穿到雨村去了?”

哈哈哈食用愉快!

 

 

 

 

01

 

也不知到底是谁惯坏了谁。

 

吴邪冷冷倚在家门边看着张起灵边出院门边把兜帽戴在头上,整个人从后看起来像个圆头圆脑的大个子鼹鼠,气不打一处来,看着就想让人冲上去咬他一口。

 

目送了会儿,吴邪干脆两步走到西藏獚的窝旁,把睡的正香的小狗子毫不留情的拽出来,西藏獚在地上汪的打个滚儿,抖抖毛去门廊边喝水,吴邪把手伸进狗窝深处再拿出来,满袖子的狗毛,手里抓着一包烟。

 

烟藏久了有点潮,估摸还有股狗味儿,反正他也闻不见,坐在门廊边一手摸摸西藏獚的肉肉的后脖窝,烟点了狠狠吸一口,别开脸不管小满哥看过来的目光,气不过,摸出手机发朋友圈。

 

“管自己男人为什么天天出门有错吗?”

 

第一个评论的还是手机不离手的解雨臣,“那必须管,尤其你男人这种前科重的,管的严点没什么不好。”

 

紧跟着是黑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“哑巴不服管教,跪几天搓衣板就皮实了。委屈就跟师父说,师父帮你收拾他。”

 

吴邪哼笑一声,回复他,“我家男人不欺师灭祖,你打得过他吗?”

 

再一刷新看见解雨臣哈哈哈的跟着挤兑黑瞎子,胖子说怎么胖爷一不在家你们就吵架,这都几次了,别人七年痒痒,你们七乘二,十四年了,加倍痒痒呗?胖爷给你买把痒痒挠?

 

没等回复吴妈消息也进来了,小邪,男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,你又不是姑娘,这点你都不懂怎么过日子,人家小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别看那么死,知道的吧?

 

吴邪心说他能有什么要紧的事,再要紧的事能要紧过我吗?说啥啥不听。

 

吴妈又说,不过你们家是你管钱的吧?妈妈说再好的男人手里也不能有太多钱的哦,小张人踏实,倒是不用担心。

 

吴邪笑出了声,这都什么跟什么,夹着烟打字,妈您放心吧。

 

放下手机继续享受他狗味儿的烟,吴妈总是这样,他们什么情况,张起灵是什么人,明明都知道、都明白,还是像普通人家过日子一样,叮嘱一些啼笑皆非的过日子的小技巧、大智慧。

 

也是。他们现在也只是普通人家过日子罢了,张起灵心里比他还有谱,也不必他管太多。

 

这么想着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些,站起来再把烟盒塞进西藏獚的窝里去,对着小满哥嘿嘿笑,就差说一句叔你别告我状,伸着懒腰往屋门口走,听见背后院门响了。

 

吴邪第一时间把没抽完的烟往地上扔,一脚准确的踩上去碾死了,脚成了轴心,转过身,心说完了,这闷油瓶怎么还杀个回马枪,看见朋友圈良心发现了?这一块儿肯定都是烟味儿……

 

而后吴邪皱起了眉,看着张起灵一身污渍的走进来,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,满是不明粘液和血迹,摘兜帽的手带着一道明显的伤口,一看就是他自己割手放血的手笔。

 

吴邪一句小哥还没叫出口,帽子摘掉了,过长的头发,凌乱发丝中一双锐利的眼睛,抬眼看过来满是肃杀的冰冷,戒备的姿态。

 

吴邪挑挑眉,这是几个意思?

 

 

 

02

 

小满哥站了起来,摆出伏低预备进攻的姿势,鼻子在嗅,吴邪不用想都知道血腥味儿有多重,不速之客凉凉的扫了小满哥一眼,吴邪没错过他些微侧身不易察觉的一步,怕他一激动和小满哥打起来,那可使不得,狗命要紧,只能先吹声口哨让四叔稍安勿躁。

 

他皱眉探究的看,“你……”

 

“你是谁。”声音也结冰,许久没听到这副讨人厌的口吻,吴邪刚散掉的气又攒起来,他也不急了,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,“你跑来我家,你问我是谁?你不认识我?”

 

伤版张起灵也皱了下眉,退后半步,“吴邪。”

 

“诶,对了。”吴邪上下观察着他,试图从记忆里判断出这人是哪个时候的张起灵。要说怎么断定这玩意儿是从过去蹿过来的,大概是因为被他睡过的那个老东西眼角有不易察觉的松动,很少,很细微,完全忽略不计,但还是存在。那是他日夜都能看到的时间的馈赠,这个没有,一张脸还是那副让人生气的平展,石头心,不会老的样子。而这副样子,任谁扮也扮不出来。

 

“还行,还认得我。说吧,你从哪儿来?”

 

张起灵不答,吴邪额角跳了跳,看他一身伤,劝自己,可怜见的,先不和他计较。

 

“不说也行,我给你包扎一下。走吧,进屋。”

 

张起灵不动,吴邪啧了一声,上前几步不管张起灵抬手虚挡,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臂往屋里带。小满哥跟着走过来在门口蹲下,河马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,门廊下的西藏獚歪歪脑袋,抬起后腿噌噌挠耳朵,鼻子动了动,打了个喷嚏。

 

张起灵疑惑的跟着进门,扭脸看了看西藏獚,收回了目光。

 

 

 

03

 

诶哟,实在是见不得这道伤。吴邪瘪瘪嘴,家里的医药箱许久没用过是真的落了一层灰,拿过来打开一边找白药一边在心里念叨,原来家里还有这种卫生死角,可见他们现在生活太平。等会儿要把那层柜子好好擦擦,还能借机数落数落他的那个张起灵,整日一副勤劳做家务做到连轴转的样子,到头来还不是有遗漏的地方。

 

处理他手的时候,心里堵得慌,过了这么些年了还要看见他割手,明知他割出经验了,割的讲究,一时三刻就能愈合,还是揪心。张起灵沉默着,眼睁睁看着吴邪跟纱布不要钱似的一圈一圈的裹,自己的手被越裹越厚,生生包成了粽子,张嘴欲说,最后道了声谢。

 

吴邪确实是有心整他,听见他这反应噗的一声笑了出来。现在再看他,隔着一层雾似的,不知心里在惦记什么,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过来的,更不知身上还有多少伤。还是现在好啊,现在那个走路踏实,就算还是动不动就出了门,好歹也算三点一线,记得回家,情绪也鲜明。这不,一言不合扭脸走了,能怎么办,再回忆回忆,看他可怜巴巴的,宠着呗。

 

“看你刀没在身边带着,已经丢了?”

 

张起灵警觉未褪,嗯了一声。

 

“你别紧张,我是过来人,你经历的只要是在我身边的我基本都记得。我这里已经是一九年了,二零一九年。”吴邪摆摆手,“喝水吗?”

 

“不喝。”

 

吴邪也不多管,看着他,愈发不知心里哪处不得劲儿,想带他去擦把脸,把乱七八糟的脏痕擦掉,也想给他剪剪刘海。他自己的那个老张,现在头发留的短,眉眼都露出来,即使和阳光沾不上边,但也不再阴郁克制。

 

沉默了会儿,张起灵主动开了口,“你这是哪里。”

 

“福建,龙岩,一个村子。我退休了。”吴邪很乐意炫耀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,“看见没,两间房。胖子一间,我和你一间。哦,我指的是我这边的你,他刚刚闹别扭,离家出走了。”说完自己又笑了下。

 

显然对这个张起灵来说,不论是和他两人定居在一个村子里,还是闹别扭离家出走,都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事。

 

“现在你能说你是怎么来的了吗?”

 

张起灵看着吴邪,目光掠过他脖子上的疤。

 

吴邪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吴邪了,不是他可以搪塞过去的,若真如他所说,也许能问到一些……

 

于是他点了下头,“我进了陨玉。”

 

吴邪一愣。

 

张起灵见他没反应,以为是他忘了这回事,想说详细点,疑心使然,顿了顿,避重就轻,“陈文锦。陈文锦进了陨玉,解了绳子,我追她进了陨玉。”

 

吴邪眨巴眨巴眼睛,一口气没提上来,声音高了八度,“你他娘还敢提!”

 

轮到张起灵一愣。

 

“卧槽啊,”吴邪拍了桌子,一脸痛心疾首,“你他妈知道老子等你出来等的有多辛苦吗?你知道老子怎么熬过来的吗?你倒好,你追着陈文锦拦都拦不住,为了把你等出来我和胖子节衣缩食他都瘦了!我就说呢那么多天人出不来,合着您是跑到这儿来观光了?”

 

张起灵平白受了劈头盖脸一阵说,也眨了下眼,有些无辜。

 

 

 

04

 

被定论为离家出走的老张一整天没收到吴邪的消息,也没接到电话,手里提着一头徒手打来的野猪,獠牙已经被他撇了扔掉了,拿出手机检查了一下信号。

 

夕阳下有点反光,两格信号,足够用,他思索片刻,决定提前回家。胖子不在他们两人三狗一顿吃不完这头猪,进冰柜的肉吴邪总要嫌弃味道混了,不肯吃囤货,要现买现做。若不是最近猪肉涨价厉害,虽能承受但总不忍,他也不会到山上来碰运气,循着树上的撞痕,上演一出张起灵打猪。

 

想着脚步加快了些,出门时吴邪明显不高兴他也没去哄,现在想来有点想笑,也说不清是谁和谁赌气。两人在一起久了,情绪的交流与对抗不免染上了幼稚,不过是鸡毛蒜皮,——着实是没什么大事要去争,大事面前他们总是并肩而立。

 

不知是不是还在闹脾气才不联系他,往常出门用不了两个小时消息就会进来。他其实心里也清楚,吴邪就是不乐意看见他不在眼前,他有心带吴邪一起进山,吴邪又懒得不想动。一会儿进了家免不了又要挨说,不过,也好哄的很。拉过来抱着,说什么他就点头,“知道错了?”嗯,知道了,然后笑一下,还不行,就亲一口,吴邪就会哼哼唧唧的满脸不情愿的样子,实则已经消了气。

 

一直以来都是这样,彼此都门儿清,小打小闹的,日子流水般的就过去了。

 

他家有扇窗对着山间小路开着,透过那扇窗能看到厨房的位置有光亮,看来吴邪先去做晚饭了,脚步更快了些。

 

进了院就发觉不同,小满哥就蹲在院门口,看见他直接就站了起来,罕见的摇了下尾巴。他明白,这不是在和他打招呼,而像是对暗号,有情况。于是他把野猪就放在门边,点了点。小满哥便也明白,蹲坐在猪边上,不会让两个小的过来啃。

 

张起灵走到家门口听见厨房里传出吴邪的笑声和另一道脚步声,很轻。

 

——他不在家,吴邪和一个他不知是谁的人在自家厨房里欢声笑语吗。

 

 

厨房里这个张起灵也听见了院中那道很轻的脚步声,低声和吴邪说,“他回来了。”

 

吴邪一边继续炸丸子一边笑,“不用管他。”

 

 

张起灵推门而入,一眼就看见陌生...也不陌生的男人,就站在吴邪身侧,转脸看了过来,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,一手裹着比拳头大的纱布,一手端着盘子,吴邪正在炸他喜欢的丸子,炸好一个,夹起一个放进盘子里。

 

两个张起灵无声的对视,吴邪哼笑一声,从盘边夹起一个已经不烫的吹了吹,喂进自己嘴里。

 

有的张起灵不珍惜的丸子,自然有别的张起灵珍惜。

 

 

 

05

 

陨玉下等的心力交猝靠着胖子迷迷糊糊的补眠的吴邪自然想不到,张起灵跑到了十几年后自己家中,正帮着十几年后的自己切猪肉。

 

 

 

06

 

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吴邪一边洗筷子一边想着,听着窗外两个张起灵不说话在薅猪毛的动静。

 

他还没矫情到见不到张起灵一会儿就想他想的要死要活,只是不喜欢见不到他的感觉。

 

只是以前有过太多次了,张起灵一言不发的消失,他虽戏言他是职业失踪人口,如果只是单纯的失踪,——那又怎样。他要是能安安生生的活着不再出生入死,哪怕不回来了,就生活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,这辈子都不见他,又怎样。可怕的是他还想回来却回不来,或者带着一身伤的回来。

 

带着伤回来,也行啊,又不是没受过致命伤,只要还有一口气,总能救活。在他眼前受了伤,也行啊,只要他在身边,打架帮不上忙,总还能架住他的肩膀。可是如果他......

 

应该没有人不怕未知。吴邪把炸好的丸子都放在微波炉里保温,就拿这个来说,时至今日他也不愿想起在陨玉下的那段时间。张起灵也不是第一次就那样在他眼前消失了,消失的那些地方都能吃人。而那时他还太弱小,无论怎样都记得踩着胖子肩膀拼命想递上去的绳子,可他却头都不回。张起灵钻得上去的洞,他爬不上去,一次没追住,再爬,再摔出来,摔得七荤八素,满心的懊恼,焦躁就多添一份,怕他就这么出不来的恐慌就加剧一分。所以要等,死等,食物不够分了,也要等,所有人都走了,累的睁不开眼了,也要等,一定要把他等出来。

 

妈的。吴邪把三双碗筷重重墩在桌上。

 

再然后呢,人是出来了,瘦了一圈,也傻了,傻的彻底,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。

 

再也不想看他那副傻样子,不想再让他一个人顶在所有人前面,不想再让他从血尸群中跃起,在蟒蛇群中隐没,躲避着崩裂的沙石,浮沉于无边的火海,在冰冷的风雪中踽踽独行,混迹在阴兵中看不清哪个才是他,人群里任谁都记不清他的姓名。

 

也再也不想一次次眼睁睁看着他消失,只能在原地等着,去留都由他。他以为在张家楼下拼死把他们带出来,就是踏上回家的路了,一切都能从那里结束,却不想,从杭州追上雪线的路太长,也短到猝不及防。

 

留给他的时间太少,既然不想再如以往一样,在陨玉下无力的干等到形容枯槁,就只能用最迅速最深刻的方式拼命撞击的着打磨自己,血也洒,泪也干。

 

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吴邪站到了门口,看着院中老一点的那个熟练的用菜刀分割猪肉骨骼,小一点的那个握菜刀别扭,拿菜刀像是拿匕首,反手握着清理内脏,有些犹疑的准备把这些丢给狗子们,被老一点的那个拦下,说狗子们要吃半熟的。

 

吴邪笑了笑,梦幻泡影般的画面,却不知张起灵要走多远的路,才能到达这一方小院里暖黄的灯光下。

 

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对他来说,不过是人生中最适合用来成长的寥寥十年,却想去抵消一个百年。张起灵总心疼不在他身边的那十年,胖子要提,会挨眼刀,蛮不讲理的样子,惹得他想笑。可是,他也总是想,他受过的苦,又怎么能抵过张起灵呢。

 

解雨臣笑他们,大男人谈个恋爱也这么粘人,见识到了。吴邪才不怕说,要是可以,他今儿变张起灵的钥匙扣,明儿张起灵变他的手机壳都没问题。

 

他讨厌死这人不把自己当回事儿。突兀的看见过去的某个片段,看见他手上的伤,他面上不提,其实受得刺激,他都要神经衰弱。

 

他恨不得张起灵就住在他眼睛里。

 

下午要小的那个脱衣服,洗一洗,站在浴室门口盯着他,怕他不在意自己伤口就碰水。张起灵多明白的人,看到成对的枕头,成对的拖鞋,成对的牙刷头挨头,便都明白,脱衣也不避讳,只是不知道接受他直勾勾的目光时心里在想什么。这个时候的张起灵,对他动心了吗?那也不关他的事,反正,都成了既定事实。

 

原来在蛇沼他身上受了这么多伤,吴邪平静的看着他站在水下,不由分说进去开了小喷头,一手拿着毛巾,小心的抵住那些将好的伤口边缘给他冲洗。麒麟在掌下浮现,头发湿成一缕一缕,不由分说把他的头发都往后捋,露出一整张常不见光的脸。即使如此,还是不说,还要顶在众人面前开路,追着一个放屁般的真相,头都不回。

 

所以要做晚饭,毫不犹豫的就要炸丸子,吴邪怕麻烦,也不爱做饭,但捏丸子总是不厌其烦。因为是张起灵最喜欢的肉食。大概是因为方便吃,一口一个,有肉有淀粉。虽然这时候的张起灵一定没有对什么食物有偏好,甚至对能不能果腹都不在意,张家打小的垃圾训练,真以为自己是神了,坐在供桌上闻闻味儿就行,便给他吃一吃,十几年后他最喜欢的人间味道。

 

虽然,对他而言,还有三千多个摸不到边的黑夜,要去熬。

 

 

 

07

 

猪肉放在灶上炖,先吃丸子就米饭。三人坐在餐桌边,吴邪哼哼两声,左一个张起灵,右一个张起灵。

 

吴邪对老的那个仍摆着脸色,不管他安静的眼睛看过来多少带些示好的意味,注意力全放在小的这个身上。老张讨不到的目光,反让小张坐着都不自在。在吴邪直勾勾的注视下,下筷子也犹豫,用伤手端碗也要被看一眼,咀嚼的动作缓了下来,到最后慢慢的把碗筷放下了,着实不知道这顿饭要怎么吃。

 

“你吃呀。”吴邪挑眉,“怎么了不吃?”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个丸子递到他嘴边。

 

小张看着怼到自己脸前的丸子,眨了下眼,去看老张,再看吴邪染上不悦的脸色,不知道该不该张这个嘴。

 

僵持了会儿,老张似乎叹了口气,抬手拉住吴邪的胳膊,把吴邪夹着丸子的手拽到了自己眼前,张口把丸子吃了下去。

 

吴邪看他分明是在争风吃醋还一本正经的样子,听见小张好像轻笑了一声,站起身,“我去看炖肉。”

 

“诶你去什么啊你,你能看懂吗你,”吴邪还是不理老张,又回头看小张,“你赶紧吃饭,让他去看就行了。”

 

小张没理,径直进了厨房。

 

吴邪顿住,咬牙切齿的,扭脸就冲了老张一句,“看见你以前多讨厌了吗?跟你说话你不听,一意孤行,到现在了你还改不掉这毛病。”

 

老张一脸无辜,“我没有。”

 

“怎么没有,老顽固。”吴邪气得慌,直接夹了两个丸子塞进了老张嘴里,“你不是喜欢吃吗,他不想吃,你吃两个。简直可惜的老子的心血。我就说呢,你他妈的从陨玉出来瘦成那个鬼样子,合着是因为不吃饭?”

 

老张只能慢慢嚼,两个腮帮子都被塞满了,眼中带着笑,没想到少言寡语如他,有一天也会被吴邪嫌弃的用饭封口。

 

却见小张用盆端了炖肉出来,吴邪的注意力立刻又到了他身上,“你揭开锅了?熟了吗?”

 

小张还是不答,把盆放在桌子中央。老张正好咽掉了口中的肉,看了一眼,答,“熟了。”

 

吴邪在桌下踢他一脚,“我问你了吗?”又看小张,“你干嘛不和我说话?”

 

小张又看了老张一眼,还没说话,老张用勺连带着肉汤舀了一些炖肉浇在吴邪的米饭上,“吃饭吧,吴邪。”

 

吴邪愤愤用筷子戳戳肉,老张从他手中拿过筷子,递上勺子,吴邪拿着勺子盛了一大口饭喂进嘴里,泄愤般的使劲儿嚼。

 

其实他心里也好笑,可能是见着双倍的闷油瓶心情太好,忍不住想闹闹他们。

 

他俩暗戳戳的互动也好笑,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,小张那个样子分明是怕“自己”吃醋,竟然还知道避嫌。

 

笑着笑着又怕眼睛会湿,忙又吃了一大口。

 

他是这样心思通透的人,情感也细腻,到头来,数百年都无人去读,无人品尝。早间年自己是个愣头青,除了一门心思的想对他好,也读不出这些深埋在他身体里的感情,受了他许多看似冷酷实则温柔的照拂。

 

唉,老顽固,老顽固。怎么这么多年,你还是这个样子。

 

 

 

08

 

小张换上洗净后已经干了的自己的衣服,把借穿的老张的衬衫还给他,老张接过衬衫,叠了叠,告诉他,吴邪不允许穿过的衣服进衣柜,哪怕是只穿了一下的也不行,小张点了下头。

 

他们安静的在房中站着,对视间也不知交换了什么信息,吴邪看了看,也不说什么,自己去洗碗。

 

小张走动了一步,忽然晕眩的站不稳,腿一软险些栽倒,老张架了他的胳膊稳住他。

 

他们彼此点点头,老张说,我去洗碗,小张在心里说,我会记住吴邪。

 

 

 

——还是没记住。他从陨玉里跌出来,再一次,把什么都忘了。时间线上的穿梭仿佛挤压了他的灵魂,让他浑身都发抖,裹着毯子的暖意暖不过他再次空白的躯壳,他不知道这个胖子为什么急的团团转,不停的和他说话,不知道这是哪里,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。

 

直到身旁睡着的那个年轻男人惊醒扑过来,又惊又喜的检查他的身体,问他话,他怔怔的看着他,看他眼中不知如何定义的复杂情绪,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,恍然觉得哪里在变暖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触碰到,都没法说出来。

 

 

09

 

吴邪搂着张起灵的肩膀,额头抵着额头。

 

“难受?”

 

“后来你记起来了吗?”

 

“嗯,”张起灵的手搭在吴邪腰上,“在门里的时候,记起来了。还以为是梦。”

 

“怎么了,看见自己未来变成了整天洗衣做饭遛狗喂鸡,还得伺候我的家庭煮夫,吓得不敢相信,骗自己是在做梦?”吴邪咬他鼻子,打趣他。

 

张起灵也笑,搂紧他,“但是记得你不要穿过的衣服放进衣柜。”

 

“我说呢,自己叮嘱自己,好挣个优良表现呗。告诉你,没门儿。你今天在黑名单上。”吴邪也搂紧了他。

 

张起灵亲了亲他的眼皮,“对不起。”

 

“对不起的多了,你说哪一件?”

 

“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。”

 

“屁。你对不起的不是让我等,而是不让我去追。”吴邪又咬了他鼻子一口,笑了笑,“那我也要对不起。对不起那个时候我还追不上你。”

 

不过现在不会了。吴邪摸着张起灵的脖后,心说,现在你爱去哪儿我都能追上你,还能走的比你快。或者,你随便走,反正绳在我手里抓着呢,陨玉下没能给你系上的,现在栓成死扣了。

 

“抵消了。”

 

“数你会花言巧语。”吴邪掐他一把。这话要给别人听了会以为他俩疯了,张起灵,花言巧语,怎么搭上边?

 

“你说陈文锦进了陨玉,会不会也进了别的时空?”吴邪眨着眼,睫毛扫过张起灵半闭的眼皮。

 

张起灵没答,吴邪自己答了,“嗯,可能,见到三叔年轻的时候了吧。”

 

也许回到了西沙的海水还没打湿他们衣服的时候。

 

“不难受了。”

 

“嗯,”吴邪侧侧身躺的更舒服些,腿也搭上他的腿,“反正,虽然难熬,他们也总会到这里的。”

 

他们终将会变成我们,一起回家。

 

“当然了,如果你能减少出门的次数我会更欣慰的。”

 

“知道了,睡吧。”张起灵吻下去。

 

 

 

10

 

张起灵没说的是,爱吃丸子不是因为方便,也不是因为味道好,只是因为那段被他当做是梦的模糊记忆里,吴邪笑着拿着筷子递在他嘴边要喂他,而他没有张嘴去吃。

 

 

 

现在,吴邪知道了,只是没揭穿。

 

 

 

看着张起灵先睡着的脸,吴邪抿着嘴笑。你说你那么努力记住我,该不会是惦记一口肉丸子吧。

 

 

 

—END—

 

为了写这个那天和 @老玄机 翻原著,差不多六年没重看过本传,沙海邪重启邪的样子几乎在心里定格了,就把以前那个奶一点的给模糊掉了,猝不及防的就被杀了。大家可以再品品小吴在陨玉下苦守的时候的笔触,他烦到不愿意记叙下那几天。

 

我:我真的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烦躁,哥在他眼前消失真的会要他的命,这是七八天,那十年呢?

玄机:所以在沙海里他一直都很狂躁,躁到像个神经病。

 

然后我们哭作一团(...)

(还有我永远爱胖胖,我爱胖胖一辈子,都懂)

 

《断金》里有句歌词,“这一路进退无门,听耳畔岁月如奔。”

 

我不活了.jpg

唉,还好苦尽甘来了,你妈的,太不容易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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